第 1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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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被團藏抓住擋在面前的時候小岱真的很想笑。
看來歲月不光會損耗人的精力，還會使人失去勇氣和判斷力。
她抽刀的時候團藏沒有阻止，或許他以為她會真的和佐助拔刀相向。
下一刻村正妙法調轉方向落在了團藏身上。
噴濺的熱血讓團藏像是此刻才醒悟過來小岱是站在佐助那邊的，他倉促應對著，盯著她的眼光很是陰沈。
“能被您挑中作為您出席五影會談的護衛人員，我很榮幸，團藏大人。”
小岱和佐助並肩而立，面露譏諷。她將刀尖擡高對準了團藏的右眼，依然是畢恭畢敬的語氣：“能讓我看看紗布下的眼睛嗎，團藏大人？”
卡卡西趕來的時候，戰鬥已經到了尾聲。
鳴人急吼吼的沖向了佐助那邊，而小岱。
刀尖在團藏的眼眶中轉動著，刀刃刮擦著骨頭發出悚然的細響。
看到卡卡西時她眼中閃過轉瞬即逝的遲疑，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。
“夠了，小岱。”卡卡西喝住她。
小岱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手腕翻轉，將刀向下用力一擲。
名為村正妙法的妖刀，刺穿了團藏的眼眶，牢牢釘在地上。
遠處隱隱傳來春野櫻和佐助的交談聲。
“很煩人啊，你這學生。”小岱一臉冷漠的拔出了刀：“叫做春野櫻是吧。”
她換了個位置，對準了團藏的右肋，又將刀重重插了下去。
“以為認了綱手做師傅，就能和佐助他們相提並論了嗎。”
她一下一下擲著手中的刀，像是樂此不疲。
“再告訴你一件事哦，卡卡西。”
她垂下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團藏，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快意：“不要看他這副樣子…人還沒死透呢，此刻的痛楚也都能清楚感知到。還是你教給我的…木葉暗部刑訊的秘技。”
她拔回了刀，像終於玩夠了一樣，在卡卡西覆雜的眼神中反手斬下了團藏的頭顱。
卡卡西沈默的看著她，並沒有阻止她。
“你果然還是忘不了啊，小岱。”卡卡西低聲嘆息著。
“嗯，忘不了。那樣的仇恨。”
血沿著刀尖連聚成線，滴落在地。刀身又恢覆了雪亮。
是把血不留刃的好刀。
“這樣的場景已經在腦海中演練千萬遍了。至今為止從未有過的感覺…真是令人愉快。”
“你應該能理解的吧，卡卡西。”
她的聲音極輕，卷入風中幾近不可聞。
她終於將目光移到卡卡西身上。前幾日還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，此刻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。
看到卡卡西像看到另一種意義上的止水。
被木葉重創過，卻不曾動搖過。
襯得她這吃了些苦頭便不依不饒的惡毒樣子格外的醜陋不堪。
像是此刻才從覆仇的巨大快感中回過神來，小岱的眼中泛起茫然之色。
“要對我動手嗎，卡卡西。”
她把村正妙法遞到卡卡西手裏。
“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很照拂我，我並不想拖累你。”
“只是照拂嗎？”
“事情到了這個局面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…你為什麽要跟過來呢，卡卡西。”她迷茫的看著他。
卡卡西漠然握緊刀柄，將刀尖抵在她頸上：“所以你本來準備殺了團藏之後若無其事的回去和我結婚嗎？”
“你這次真是犯下大錯了，小岱…這是等同於叛國的行為。”
小岱的臉色很蒼白。
一直以來，他並不是一無察覺，對她在暗部做的手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但她崩壞的程度著實讓他吃驚了。也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幫她加入暗部，他此時才開始真正的後悔。
但小岱不是真正的惡人。惡人不會用這樣充滿歉意和負罪感的眼神看著他。
嚇唬了一下小岱，卡卡西也準備見好就收。
他分神看了一眼團藏的屍體，知道回去要費些功夫好好寫驗屍報告了。好在小岱和佐助用的都是忍刀。
就在他準備收刀的時刻，佐助的苦無彈開了刀刃。
他不得不承認小岱說的他的學生一個比一個煩人確實很中肯。
遠處春野櫻已經暈倒在地。而鳴人和佐助，一個攔住了他，一個打掉了他手中的刀。
他準備的一堆話一句還沒來得及說，鳴人已經攔腰抱住了他。
“就算是卡卡西老師我也無法原諒…怎麽能想要殺掉小岱姐姐！”
倉促間小岱惶惶然撿起村正妙法追著佐助轉身離去。
卡卡西挫敗的扶住額頭，一巴掌拍在了弟子的腦門上。
“我也無法原諒你了，鳴人。”
覆仇的快意散去之後，揮之不去的是空虛和茫然。小岱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去想象卡卡西的反應，努力將註意力轉移到佐助身上。
“你和鼬和解了啊？”
“嗯。已經互換了眼睛。”佐助將裝著止水眼睛的藥瓶遞給她：“我告訴他你要和卡卡西結婚了。他很痛快的把別天神給了我。”
“沒有告訴他我做的這些事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多謝。”她心不在焉地拋玩著護額，直到佐助將紙條遞給她：“這是止水的地址。”
她沈默了片刻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。
此刻的心情很難去形容。
被這樣拋下許多年，她並不後悔做下這些事，只是現在的局面讓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了。
想要再見你一面的代價真是大啊…止水。
“不想見他的話，我去也可以。”佐助一臉無所謂。
在他收回手之前，小岱拿起了紙條。沒有過多的猶豫，她掏出苦無在護額上劃下了叛忍的記號。
“不必了…謝謝你，佐助。”
算一算已經快十年沒見過了。
如果不是自己強行橫插這一腳，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。
小岱對這種防備似的見外已經習慣了。
宇智波一族在的時候，雖然平時生活對她照顧有加，但遇事仍自動與她劃清界限。宇智波一族不在的時候，暗部乃至整個木葉，又微妙的將她算作半個宇智波，時刻提防著。
總之，裏外不是人。
如若不是卡卡西的緣故，自己或許會被更快的被邊緣化。
也不知止水這十年裏過得如何。
也許已經婚育，也許孑然一身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，在他千萬種可能的人生道路中，沒有一條會和她同行。
沒有什麽資格好抱怨的，畢竟眼下的種種，都只是她自己的選擇。甚至頭腦發昏地和未來六代目劃清了界限，但願她日後遭遇舉步維艱的境地時，想起今日的選擇不會後悔。
心情無來由的消沈了起來。
小岱打定主意送完東西就走。反正已經這麽多年沒見過了，怕是早就忘了有她這號人了吧。她扣上了暗部的面具，並不認真的偽裝著。
佐助給她的只有一個地址，並沒說有暗號之類的東西。
房子不大，內設也很整潔，她環視打量著。在看到熟悉的木葉護額的那一刻，小岱知道自己完蛋了。她把一切都搞砸了。
止水本人對這樣的命運並無怨言，而她自以為是的賭上人生做下了這一切。想起他一貫的立場，小岱不得不清醒意識到，如果知道了她做的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，止水也許永遠不會原諒她了。他一再通過鼬勸告她，而她一意孤行走到了這一步。
迷茫過後是深深的絕望。
這該死的火之意志。除了她，人人都奉為圭臬。
在宇智波止水和旗木卡卡西的雙重教導下，她最終成了無法回頭的木葉叛忍。
什麽黑色幽默。小岱有些想笑。
也許很快就會被卡卡西和止水聯手追捕了。她面無表情的胡亂想著，將面具的帶子系的更緊了些。與其落在森乃伊比喜手上還不如早點自行了斷，她暗暗下定決心。
身後一陣勁風襲來，小岱身手極快的抽出手裏劍格擋住。
“啪嗒。”
短兵相接，碰觸間騰起細碎的火花。
來人用的是一把小太刀，小岱有些意外的察覺到手中苦無有了斷裂的跡象。她反應極快的向後翻躍，落地時反手抽出了背後的村正妙法。
看到她出刀，對方反而停下了攻勢。
小岱及時開口解釋：“我並無惡意。只是受宇智波鼬所托，來將一樣東西交給你。”
她手腕翻轉，倒置刀刃，向下擲去。
刀尖插入木制地板，嗡然鳴振。
止水也收了刀，擡起手解開了腦後的繩結。小岱這才註意到他的眼部纏著紗布。
他不急不緩地解開了紗布，最後一層落下時，小岱不禁屏了屏呼吸，生怕見到一對空洞無物的眼眶。
一只眼裏轉動著三勾玉，另一只是普通的黑色眼瞳。
但在他眨眼的短暫瞬間，兩只眼睛的情況又詭異的對換了起來。
小岱很快明白了，大概是鼬未能替他找到近親緣的寫輪眼，這一雙暫用的眼，並不怎麽合適。甚至連開眼都不能自如控制。
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，一時間有些恍然。
止水也任由她打量著，思量了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：“鼬呢？”
又來了。這該死的宇智波內部限定關心。
“還沒死。”小岱有些沒好氣。
她拿出寫著封字的藥瓶，俯身放到地上，向止水推了推。
“你的眼睛，還給你。”
害怕他問她怎樣拿回眼睛她有些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反應。
但止水只是沈默看著她，並沒有去拿地上的藥瓶。
也許只是不信任她。小岱心中不由松了口氣。
“你可以先換上一只，以證明我所言非虛。”
她收回手，慢慢起身。脫下了罩袍和腰腿部的忍具包，露出了身上的暗部制服。
止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覆雜起來。
小岱此時身著短袖，雙臂都裸露在外。她膚色極白，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。
他目光下沈，落到了她垂在身側的右手上，看到了那道猙獰的橫斷傷疤。
“如若不放心的話，你現在可以再檢查一下。”
小岱向後退去。
止水沈默了片刻。他不知鼬為何會將自己的消息透露給小岱，也不知為何自己早已放棄的一雙眼睛會被她帶來，更是一時拿不準她來此卻又不願和他相認的用意。良久，他俯身拿起了藥瓶。
“轉過去。”
小岱順從的退到墻邊，面壁而立：“你若還不放心的話，可以用查克拉線將我的手縛住。”她手腕交叉置於身後，是任人處置的姿態。
很明顯對方誤解了他的意思。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徒手摳眼的可怖畫面罷了。
除了瓶蓋拔出時“啵”的一聲輕響，身後再無多餘聲響。
止水努力調整著呼吸，克制著自己不要因疼痛發出太大的聲響。
等待的時間比預想中漫長許多。
“好了。”他喚她轉回身。
兩只眼睛都已經換了回去，記憶中一樣的赤色眼睛，終於又在那張熟悉的面容上慢慢睜開。
小岱似是有些詫異他的不設防，習慣性地歪了歪頭打量著。
同我分開近十年的眼睛，以及連同那雙眼睛一起失去的你。
現在的我，在你眼中，又會是什麽模樣。
隔著面具，小岱臉上的表情看得並不真切。就連那雙漂亮的淺藍色眼睛，都隱藏在面具的陰影之下。
止水忍不住走近了兩步。
他擡起手，想要摘掉她臉上的面具。
小岱已經單手拔起了地上的刀，清光凜凜的刀身，橫在了他手前。
止水停住了動作。
小岱收刀入鞘，彎腰撿起衣物穿上，離開時看起來也並無留戀。
“那麽，告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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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團藏抓住擋在面前的時候小岱真的很想笑。
看來歲月不光會損耗人的精力，還會使人失去勇氣和判斷力。
她抽刀的時候團藏沒有阻止，或許他以為她會真的和佐助拔刀相向。
下一刻村正妙法調轉方向落在了團藏身上。
噴濺的熱血讓團藏像是此刻才醒悟過來小岱是站在佐助那邊的，他倉促應對著，盯著她的眼光很是陰沈。
“能被您挑中作為您出席五影會談的護衛人員，我很榮幸，團藏大人。”
小岱和佐助並肩而立，面露譏諷。她將刀尖擡高對準了團藏的右眼，依然是畢恭畢敬的語氣：“能讓我看看紗布下的眼睛嗎，團藏大人？”
卡卡西趕來的時候，戰鬥已經到了尾聲。
鳴人急吼吼的沖向了佐助那邊，而小岱。
刀尖在團藏的眼眶中轉動著，刀刃刮擦著骨頭發出悚然的細響。
看到卡卡西時她眼中閃過轉瞬即逝的遲疑，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。
“夠了，小岱。”卡卡西喝住她。
小岱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手腕翻轉，將刀向下用力一擲。
名為村正妙法的妖刀，刺穿了團藏的眼眶，牢牢釘在地上。
遠處隱隱傳來春野櫻和佐助的交談聲。
“很煩人啊，你這學生。”小岱一臉冷漠的拔出了刀：“叫做春野櫻是吧。”
她換了個位置，對準了團藏的右肋，又將刀重重插了下去。
“以為認了綱手做師傅，就能和佐助他們相提並論了嗎。”
她一下一下擲著手中的刀，像是樂此不疲。
“再告訴你一件事哦，卡卡西。”
她垂下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團藏，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快意：“不要看他這副樣子…人還沒死透呢，此刻的痛楚也都能清楚感知到。還是你教給我的…木葉暗部刑訊的秘技。”
她拔回了刀，像終於玩夠了一樣，在卡卡西覆雜的眼神中反手斬下了團藏的頭顱。
卡卡西沈默的看著她，並沒有阻止她。
“你果然還是忘不了啊，小岱。”卡卡西低聲嘆息著。
“嗯，忘不了。那樣的仇恨。”
血沿著刀尖連聚成線，滴落在地。刀身又恢覆了雪亮。
是把血不留刃的好刀。
“這樣的場景已經在腦海中演練千萬遍了。至今為止從未有過的感覺…真是令人愉快。”
“你應該能理解的吧，卡卡西。”
她的聲音極輕，卷入風中幾近不可聞。
她終於將目光移到卡卡西身上。前幾日還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，此刻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。
看到卡卡西像看到另一種意義上的止水。
被木葉重創過，卻不曾動搖過。
襯得她這吃了些苦頭便不依不饒的惡毒樣子格外的醜陋不堪。
像是此刻才從覆仇的巨大快感中回過神來，小岱的眼中泛起茫然之色。
“要對我動手嗎，卡卡西。”
她把村正妙法遞到卡卡西手裏。
“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很照拂我，我並不想拖累你。”
“只是照拂嗎？”
“事情到了這個局面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…你為什麽要跟過來呢，卡卡西。”她迷茫的看著他。
卡卡西漠然握緊刀柄，將刀尖抵在她頸上：“所以你本來準備殺了團藏之後若無其事的回去和我結婚嗎？”
“你這次真是犯下大錯了，小岱…這是等同於叛國的行為。”
小岱的臉色很蒼白。
一直以來，他並不是一無察覺，對她在暗部做的手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但她崩壞的程度著實讓他吃驚了。也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幫她加入暗部，他此時才開始真正的後悔。
但小岱不是真正的惡人。惡人不會用這樣充滿歉意和負罪感的眼神看著他。
嚇唬了一下小岱，卡卡西也準備見好就收。
他分神看了一眼團藏的屍體，知道回去要費些功夫好好寫驗屍報告了。好在小岱和佐助用的都是忍刀。
就在他準備收刀的時刻，佐助的苦無彈開了刀刃。
他不得不承認小岱說的他的學生一個比一個煩人確實很中肯。
遠處春野櫻已經暈倒在地。而鳴人和佐助，一個攔住了他，一個打掉了他手中的刀。
他準備的一堆話一句還沒來得及說，鳴人已經攔腰抱住了他。
“就算是卡卡西老師我也無法原諒…怎麽能想要殺掉小岱姐姐！”
倉促間小岱惶惶然撿起村正妙法追著佐助轉身離去。
卡卡西挫敗的扶住額頭，一巴掌拍在了弟子的腦門上。
“我也無法原諒你了，鳴人。”
覆仇的快意散去之後，揮之不去的是空虛和茫然。小岱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去想象卡卡西的反應，努力將註意力轉移到佐助身上。
“你和鼬和解了啊？”
“嗯。已經互換了眼睛。”佐助將裝著止水眼睛的藥瓶遞給她：“我告訴他你要和卡卡西結婚了。他很痛快的把別天神給了我。”
“沒有告訴他我做的這些事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多謝。”她心不在焉地拋玩著護額，直到佐助將紙條遞給她：“這是止水的地址。”
她沈默了片刻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。
此刻的心情很難去形容。
被這樣拋下許多年，她並不後悔做下這些事，只是現在的局面讓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了。
想要再見你一面的代價真是大啊…止水。
“不想見他的話，我去也可以。”佐助一臉無所謂。
在他收回手之前，小岱拿起了紙條。沒有過多的猶豫，她掏出苦無在護額上劃下了叛忍的記號。
“不必了…謝謝你，佐助。”
算一算已經快十年沒見過了。
如果不是自己強行橫插這一腳，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。
小岱對這種防備似的見外已經習慣了。
宇智波一族在的時候，雖然平時生活對她照顧有加，但遇事仍自動與她劃清界限。宇智波一族不在的時候，暗部乃至整個木葉，又微妙的將她算作半個宇智波，時刻提防著。
總之，裏外不是人。
如若不是卡卡西的緣故，自己或許會被更快的被邊緣化。
也不知止水這十年裏過得如何。
也許已經婚育，也許孑然一身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，在他千萬種可能的人生道路中，沒有一條會和她同行。
沒有什麽資格好抱怨的，畢竟眼下的種種，都只是她自己的選擇。甚至頭腦發昏地和未來六代目劃清了界限，但願她日後遭遇舉步維艱的境地時，想起今日的選擇不會後悔。
心情無來由的消沈了起來。
小岱打定主意送完東西就走。反正已經這麽多年沒見過了，怕是早就忘了有她這號人了吧。她扣上了暗部的面具，並不認真的偽裝著。
佐助給她的只有一個地址，並沒說有暗號之類的東西。
房子不大，內設也很整潔，她環視打量著。在看到熟悉的木葉護額的那一刻，小岱知道自己完蛋了。她把一切都搞砸了。
止水本人對這樣的命運並無怨言，而她自以為是的賭上人生做下了這一切。想起他一貫的立場，小岱不得不清醒意識到，如果知道了她做的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，止水也許永遠不會原諒她了。他一再通過鼬勸告她，而她一意孤行走到了這一步。
迷茫過後是深深的絕望。
這該死的火之意志。除了她，人人都奉為圭臬。
在宇智波止水和旗木卡卡西的雙重教導下，她最終成了無法回頭的木葉叛忍。
什麽黑色幽默。小岱有些想笑。
也許很快就會被卡卡西和止水聯手追捕了。她面無表情的胡亂想著，將面具的帶子系的更緊了些。與其落在森乃伊比喜手上還不如早點自行了斷，她暗暗下定決心。
身後一陣勁風襲來，小岱身手極快的抽出手裏劍格擋住。
“啪嗒。”
短兵相接，碰觸間騰起細碎的火花。
來人用的是一把小太刀，小岱有些意外的察覺到手中苦無有了斷裂的跡象。她反應極快的向後翻躍，落地時反手抽出了背後的村正妙法。
看到她出刀，對方反而停下了攻勢。
小岱及時開口解釋：“我並無惡意。只是受宇智波鼬所托，來將一樣東西交給你。”
她手腕翻轉，倒置刀刃，向下擲去。
刀尖插入木制地板，嗡然鳴振。
止水也收了刀，擡起手解開了腦後的繩結。小岱這才註意到他的眼部纏著紗布。
他不急不緩地解開了紗布，最後一層落下時，小岱不禁屏了屏呼吸，生怕見到一對空洞無物的眼眶。
一只眼裏轉動著三勾玉，另一只是普通的黑色眼瞳。
但在他眨眼的短暫瞬間，兩只眼睛的情況又詭異的對換了起來。
小岱很快明白了，大概是鼬未能替他找到近親緣的寫輪眼，這一雙暫用的眼，並不怎麽合適。甚至連開眼都不能自如控制。
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，一時間有些恍然。
止水也任由她打量著，思量了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：“鼬呢？”
又來了。這該死的宇智波內部限定關心。
“還沒死。”小岱有些沒好氣。
她拿出寫著封字的藥瓶，俯身放到地上，向止水推了推。
“你的眼睛，還給你。”
害怕他問她怎樣拿回眼睛她有些緊張的等待著他的反應。
但止水只是沈默看著她，並沒有去拿地上的藥瓶。
也許只是不信任她。小岱心中不由松了口氣。
“你可以先換上一只，以證明我所言非虛。”
她收回手，慢慢起身。脫下了罩袍和腰腿部的忍具包，露出了身上的暗部制服。
止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覆雜起來。
小岱此時身著短袖，雙臂都裸露在外。她膚色極白，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。
他目光下沈，落到了她垂在身側的右手上，看到了那道猙獰的橫斷傷疤。
“如若不放心的話，你現在可以再檢查一下。”
小岱向後退去。
止水沈默了片刻。他不知鼬為何會將自己的消息透露給小岱，也不知為何自己早已放棄的一雙眼睛會被她帶來，更是一時拿不準她來此卻又不願和他相認的用意。良久，他俯身拿起了藥瓶。
“轉過去。”
小岱順從的退到墻邊，面壁而立：“你若還不放心的話，可以用查克拉線將我的手縛住。”她手腕交叉置於身後，是任人處置的姿態。
很明顯對方誤解了他的意思。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徒手摳眼的可怖畫面罷了。
除了瓶蓋拔出時“啵”的一聲輕響，身後再無多餘聲響。
止水努力調整著呼吸，克制著自己不要因疼痛發出太大的聲響。
等待的時間比預想中漫長許多。
“好了。”他喚她轉回身。
兩只眼睛都已經換了回去，記憶中一樣的赤色眼睛，終於又在那張熟悉的面容上慢慢睜開。
小岱似是有些詫異他的不設防，習慣性地歪了歪頭打量著。
同我分開近十年的眼睛，以及連同那雙眼睛一起失去的你。
現在的我，在你眼中，又會是什麽模樣。
隔著面具，小岱臉上的表情看得並不真切。就連那雙漂亮的淺藍色眼睛，都隱藏在面具的陰影之下。
止水忍不住走近了兩步。
他擡起手，想要摘掉她臉上的面具。
小岱已經單手拔起了地上的刀，清光凜凜的刀身，橫在了他手前。
止水停住了動作。
小岱收刀入鞘，彎腰撿起衣物穿上，離開時看起來也並無留戀。
“那麽，告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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